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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山位于陕西省眉县、太白县、周至县交界处,为秦岭主峰,海拔3771.2米,是中国大陆青藏高原以东第一高峰。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巨大的海拔落差,赋予太白山“一山历四季,十里不同天”的独特气候。自古以来,太白山就以神奇、神秘、神圣、神秀、神异而著称。李白《蜀道难》有“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之句,另有《登太白峰》诗。

到了眉县,怎能不去太白山看看呢?不说它秦岭主峰的赫赫威名,不说它中国南北分界岭的独一无二,只说它的险峰、深谷、云海、溪流、松涛,就足以让人跃跃欲试。

第一次听说太白山,想到的是“诗仙”李太白,不知道此山与此人,是不是有着什么紧密的关联。查了资料才知道,李太白的确曾经登临太白山,太白山却不是因人而名。“其山冬夏积雪,望之皓然,故名。或曰:初有金星坠圭峰西,其精化为白石,若美玉焉,故名太白山。”山还是那座山,得名的途径不同,我偏爱冬夏积雪得名的说法,让我想到它的圣洁与遥不可及。

临出行,照例是要看看路线的。第四纪冰川遗迹在小文公庙之后,离天圆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大爷海在山间纯净地蓝着,像一掬海水,被捧到高山之巅。至于拔仙台上的日出与日落,定是一幅徐徐展开的长卷,流动绚烂与绮丽,仿如万马奔腾,把天空铺展成一片多彩草原。我知道自己抵达不了那样的高处,它们只能在我的想象里,美轮美奂。我是一个会自我安慰的人,维纳斯那么美,也难免断臂的遗憾。不够完整,可能是另一种完满。

为了太白山,起多早都不为过。何况,六点多起,也算不得早了。

太白山游客服务中心对面养着一泓湖水,此刻水波不兴,清透澄亮。坐上景区观光车,方便一览沿途风景。

下了车,踏上不同阶梯,进出宽的窄的高的矮的门。在山爱山,在山爱水,我更倾心于莲花峰瀑布。它仿如从天而降,如纱如幕,不缓不急,像一首流动的乐曲,一会高昂,一会低回,一时豪放,一时婉约。这落差150米的莲花峰瀑布神采飞扬,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长,山依水在,它们是最好的伙伴。

还要说说三国古栈道。走上去,一下子迈进绿荫的回廊。河水穿山过谷而来,为我唱着小调。时光倒回三国时代,刘备的谋士法正建议在此地修筑栈道,是为了迷惑司马懿,取得军事上的胜利。后来,这栈道也帮助山民走进大山深处,采得药草,救人性命。倏忽间,枝叶微动,有身影遁去,是松鼠吗?

李白在《蜀道难》中说:“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让这段路声名更旺,只有鸟才能飞过去的道路,险峻不言自明。

泼墨山也与李太白有关。太白山与李太白之间,冥冥中一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宿缘。

李白真是一个四海萍踪的大仙,不知道算不算是当年的驴友。现在的太白山多处有台阶,游览有观光车,上山有索道,仍然让我觉得辛苦,仅凭双脚踏遍山径的李白,想必要体会更多辛苦吧。

泼墨山果然如同泼墨山水,墨白相间,墨为底色,白如留痕。据说当年李白行至泼墨山下,心情舒畅,顿生豪情,打算赋诗几首,以表对此处的喜欢与赞美。无奈他苦思冥想,仍觉字字句句没个妥帖,不能说出心迹,于是大为郁闷,一气之下,把笔墨纸砚抛向空中。泼墨山就此出现。传说当然只是传说,如此鬼斧神工,虽然不是李白的杰作,却是自然的大手笔,怎能不让人赞叹?

打开《李太白集》,内有李白为太白山作的多首诗,我独爱那首《登太白峰》:

西上太白峰,夕阳穷登攀。

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

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

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

一别武功去,何时复见还。

诗中既有对太白山巍峨险峻的描摹,又有与太白山的声息呼应;既有不愿被世事纷扰纠缠的洒脱不羁,又有暂别的淡淡离愁。李白的诗开阔大气又不失细致,豪迈奔放又有点点沧桑,让人有荡胸生层云的坦荡快感,也会生出自此别后不知何日再来的惆怅。

路上景点不断,还有睡佛寺、世外桃源等,处处人来人往,我没作太多停留。从红桦坪坐索道,可以直达天圆地方。缆车随山势升高,白云出岫,像是山谷深处,有人栽培了许多云,不断地漫上来。一路山嶙峋、云缥缈,要是能够裁剪一朵下来做件羽衣,一定可以体会飘飘欲仙的轻盈。及至天圆地方,立刻体会到山高风怒号的力度,果然有凛冽刺骨的寒意,穿透厚厚的衣装扎进来。

终于站在“中国南北分界岭,秦岭主峰太白山”的石碑旁边,怎能抑制激动的心情呢?正所谓“双脚踏南北,江河自风流”,伸出双手,就可以领略一手牵黄河、一手携长江的美妙。天蓝得如此澄澈,像是一片海,荡起朵朵雪白浪花,在风中缓缓游走。李太白说,“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诚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