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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壮丽,我说长江。我叫曹光裕,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川江号子代表性传承人。长江上这一声沧桑呐喊,我吼了四十多年。

有木船就有船工,有船工就有船工号子。3000多年前,为了鼓舞劳动士气、统一劳动节奏,川江流域的船工和纤夫们喊起了一种工作号令,这就是川江号子。号工领唱、众船工帮腔,大江传歌,生生不息。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川江号子代表性传承人曹光裕

20世纪80年代,我在重庆朝天门码头的趸船上做过船工。那时候,江上的行船已装上动力装置,但岸边的趸船还没有,遇到涨水退水时,全靠我们的人力移动趸船。号子一响,我就知道,又要干体力活儿了。

拉船时我们戴着手套、穿着厚衣服,但再结实的布料也难免被钢丝绳做的纤绳磨破。对那个时候的我,号子不是艺术,是痛苦、是艰辛。所以当1987年,我的师父陈邦贵找到我,想收我为徒时,我连连推辞,推不过就躲。那一年,师父在法国的演出收获如雷的掌声,但他一身的技艺,后继无人。有一天,他站在长江边,老泪纵横,看着我说:“如果川江号子失传了,那就是我们对不起后人。”

当时师父71岁,我23岁。我听着江水声、看着老人的眼睛,叫了一声“师父”。

曹光裕领衔表演川江号子《闯风雨》

闷头干活、一心学唱的那些年,江上几乎一天一个样。航道越来越宽阔,大桥建得飞快,机械船不断代替木船,江边的号子越来越稀疏。2000年,我们的轮渡公司减员增效,我就下岗了。为了生计,我卖过挂历、推销过汽车,甚至做过驻场歌手。那些最困难的日子,让我深刻地体会到川江号子的力量,高亢、激越,唱的是拉船的动作,更是我的人生。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争分夺秒,坐汽车去乌江、龚滩等地寻找老船工,听不同的号子,收集大量素材。要知道,只有真正在江上喊过的老船工,才知道拉纤的时候应该低头看路而不是昂首挺胸,好避开礁石;才能体会空手划桨比在江上划桨更难发力;才能让每一声发自舞台上的川江号子有来自江上、岸上的真实感。要发扬川江号子,先要做好传承者。

师父在舞台上一直唱到95岁,无论站在台上还是坐在台下,他嘱咐我的只有一句话,“一定要把川江号子唱下去”。其实,这话哪里还用师父再交代我呢?我用了二十多年,学好号子、唱响号子,最近这十多年,我想让更多人听见号子、理解号子。

川江号子亮相2020年迪拜世博会中国馆重庆活动日

2006年,川江号子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天安门广场、上海世博会都成了我们的舞台。2012年起,我在重庆市渝中区人民路小学给孩子们讲授川江号子,每一次上课,我都充满自豪和期待;2014年,我组织了一些对川江号子有了解、有情怀的老船工和家属,成立了“重庆老船工艺术团”,我们的演出会一直坚持下去。

川江号子走进民俗文化街区表演

万里长江,千年沧桑。有码头的地方就有船,有船的地方就有船工号子的回响。江水或急或缓,船工们握紧的是一样沉重的纤绳,喊出的是一样的不屈与顽强。唱段或许会老,号子里的精神却永远不会过时。川江上的号子声,一定会从高峡的深处飞出去,飞向更广阔的世界。

中央民族乐团艺术创作室主任 肖文礼:

川江号子是巴渝地区重要的劳动歌谣,也是船工们在千年木船航运中劈波斩浪、团结拼搏所形成的生命之歌,展现出的是百折不挠、阳光向上的乐观主义精神。可以说,川江号子是从巴渝历史的纵深中流出来的,是从劳动人民的血脉中流出来的。我们通过传承和欣赏川江号子这一外化的形式,来让我们这一辈以及我们的后辈们体会一种精神文化的内核,也向世界传达一种自古有之、向上向善的中国精神。


监制丨高岩

策划丨沈静文 杨宁

记者丨王雪洁 陈鹏

编辑丨王雪洁 李瑞 王胜留

音频制作丨李晓东

视频导演丨陈鹏

视频拍摄丨王宏超

视频剪辑丨陈以恒 王宏超

后期制作丨蔚天雄

设计丨宋瑜珊 曹懿心

资料支持丨总台资料馆

学术顾问丨任慧

专家统筹丨高琰鑫

学术指导单位丨中国艺术研究院(国家文化公园专家咨询委员会秘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