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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沉浸式演艺作为文旅深度融合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发展十分迅速,涌现出一批有代表性的新业态和新模式,适应了旅游者追求深度文化体验的新需求。沉浸式演艺是以多幕场景流动、多角色扮演、多感官体验、多技术应用等为特点的交互式体验模式,为促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提供了一种新的表演范型。如今沉浸式演艺在文旅业界的实践应用非常广泛,如以“知音号”“只有河南·戏剧幻城”“长安十二时辰”等为代表的优质项目,有效地激活了景区景点、主题公园、文旅街区、文博场馆等文化旅游空间,成为激发文旅融合创新发展的新引擎。

一、沉浸式演艺的文旅深度体验形成机理

美国著名戏剧理论家理查·谢克纳提出“环境戏剧”理论,认为传统的镜框式戏剧无法满足演员与观众之间互动的需求,需要将“环境”引入戏剧中。在“环境戏剧”中,演员、观众、建筑、技术等多元素构成了表演环境,演员和观众不再具有舞台的分隔,而是共享演出空间、共同演绎剧情。在后现代语境下,“环境戏剧”可以延伸到沉浸式演艺中。沉浸式演艺利用实景舞台、增强现实、交互体验等现代科技手段营造出多维演出场景,赋予观众角色身份,将其带入虚实结合的演出环境中,令其与演艺相互融合并沉浸其中。

沉浸式演艺基于舞台、演员、观众三者的融合,通过场景化的舞台设置、交互式的观演关系以及游戏化的参与体验而形成。

具体来说,一是场景化的舞台设置,即文旅演艺的背景、环境、主题、故事、情节、表演以及运用的技术手段等所营造出来的场景化舞台。灵活多样的舞台形式结合增强现实等数字科技所营造出的场景化舞台空间是形成沉浸体验的重要基础环境。二是交互式的观演关系,即观众进入到文旅演艺所设定的主题场景之中,与演员和除自身以外的观众形成交流与互动。在沉浸式演艺中,交互式的观演关系打破了传统镜框式演出中演员与观众之间互动、交流的限制,演员和观众之间建立了空间、剧情甚至情感上的联系。三是游戏化的参与体验,即观众在沉浸式演艺所营造的环境与空间中,借助游走式、行浸式的观演动线串联起各个情节,形成富有变化的沉浸式剧情体验。在沉浸式演艺中,游戏化的体验赋予观众参与表演的主体性,使其以一种角色身份进入演艺的主题情景中。

二、沉浸式演艺激发文旅新活力的几个关键点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推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沉浸式演艺是文旅深度融合的重要表现形式,也是促进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让文物和文字活起来的创新手段。在新时期创新发展沉浸式演艺,激发文旅新活力,剧本、舞台、互动、体验等几方面的设计是关键点。

(一)根植优秀文化创作艺术精品

优秀的剧本是演艺剧目的灵魂所在,也决定了演艺作品的艺术高度和思想深度。提升沉浸式演艺体验的深度,不能仅仅停留在视觉感官上的体验,更要提升观众对艺术思想的体验,实现精神情感上的慰藉,引发观众深度的价值认同和情感共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具有丰富的创作素材,是取之不尽的艺术宝库。精品剧目的创作,一方面可以在文学、戏剧等经典名著的基础上将其改编为沉浸式演艺的剧本。例如,苏州近年创作推出的沉浸式昆曲《浮生六记》,取材于清代沈复的笔记散文《浮生六记》,以故事发生的背景环境——苏州园林沧浪亭为沉浸式舞台,通过艺术化的手段再现了两百年前最美的苏州文艺生活,被很多网友称为“昆曲演出中的爱马仕”“享受最美苏州一夜”。另一方面要扎根于民族文化和地方文化传统的厚实土壤中,将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传统文化、民俗文化在沉浸式演艺中展现出来,创作出展现民族文化精神的剧目。例如,“只有河南·戏剧幻城”以黄河文明和中原文化的深厚土壤为创作根基,讲述了中原大地上关于“黄河、土地、粮食、传承”的故事,引发了观众强烈的情感共鸣。

(二)营造实景化的舞台场景

传统戏剧演艺中的舞台是不可移动的,演员在舞台上表演,观众在舞台下观看。而在沉浸式演艺中,处处都可以是舞台,舞台是可移动的。营造实景化的舞台场景,一方面需要创造新的舞台载体,通过环境来营造舞台,自然山水、公园、街区、建筑、游船都可以成为舞台。例如“长安十二时辰”打造了首个沉浸式唐风市井文化生活街区,结合盛唐文化元素的特色剧情、人物、道具、故事,处处是舞台,各种唐代历史人物就在观众身边表演,还原唐代生活场景,让游客沉浸式梦回大唐。另一方面需要创造性运用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等数字科技赋能舞台创新,创造“虚实结合”的超真实、开放式舞台。例如,“夜上黄鹤楼”采用现代数字光影技术,以“声、光、电”结合的手法,创造出一个浪漫的诗性文化空间,让观众“与古人对话”,实现感官与精神的双重沉浸。

(三)融入交互式的观演方式

在传统的戏剧演出中,演员与观众之间存在舞台与空间的限制,难以进行深入的互动。而在沉浸式演艺中,采用交互式的演出方式更容易提升观众的体验效果。提升沉浸式演艺中的互动效果,一方面需要场景化的舞台设计,通过行浸式的舞台场景转换形成空间沉浸的代入感;另一方面需要赋予观众角色与身份,让观众融入到剧情场景之中,在剧情和场景中扮演角色与演员互动,提高观众的自我身份感知和情境融入。以“知音号”为例,通过民国风格游船场景营造以及演员与观众频繁互动,观众以“船客”的身份不由自主地穿越回了由游船打造的异质空间中,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已经设定好的剧情场景,融入在“知音号”上演的一幕幕悲欢离合的故事之中,进而产生“当年真是戏,今日戏如真”的梦幻感和“人生如戏”的情感共鸣。

(四)设计游戏化的体验动线

沉浸式文旅演艺需要打破传统戏剧“看”的方式,让游客在剧情和场景中“玩”起来,这其中,创新设计游戏化的体验动线是让游客“玩”起来的关键所在。观众参与沉浸式文旅演艺的体验动线本身是对故事情节的体验,如果只是被动地观看和感受故事情节,往往会让观众缺乏亲身体验。沉浸式文旅演艺中的游戏体验设计,需要合理融洽地设置故事情节与线索,为游客设置与剧情相关的任务,赋予观众主体性角色,激发观众自主融入剧情,让观众带着线索通过自身的主体能动性拼接剧情碎片甚至改变剧情的走向。例如,在上海麦金农酒店上演的根据莎士比亚《麦克白》改编而来的沉浸式戏剧《不眠之夜》,观众即是角色,通过“扮演”进入到剧情之中,在游戏化的情节和线索里,由观众所扮演的角色可以融入情节并自主做出选择,从而改变故事的走向和结局,产生出沉浸式的游戏带入体验。

综上所述,随着游客深层次文旅体验需求的不断提升、数字科技和表现手段的不断创新,以及对优秀文化内容的创新转化,沉浸式演艺具有非常广阔的发展空间,是当下和今后一段时期激发文旅新活力的重要引擎。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国家文化发展研究院,湖北省文化产业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