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燕

近期，针对消费者咨询淘宝“敦煌博物馆官方旗舰店”是否为敦煌研究院官方开设或官方委托开设的文创店等问题，敦煌研究院在微博发布声明，称天猫上的“敦煌博物馆X李宁”等品牌联名并非敦煌研究院官方授权开发，敦煌研究院和敦煌博物馆是互不隶属的独立机构，两者之间目前无授权业务委托或相关关系。同时也称，发布声明并非“打假”，只是表明是两家单位。

敦煌研究院：对IP授权合作比较审慎

敦煌研究院是国家设立的负责世界文化遗产敦煌莫高窟、天水麦积山石窟、永靖炳灵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瓜州榆林窟、敦煌西千佛洞和庆阳北石窟寺保护、管理和研究的综合性专门机构。声明中称，敦煌研究院从未授权或委托任何第三方机构或个人代理敦煌研究院知识产权授权合作及相关业务。敦煌研究院知识产权授权官方合作洽谈部门为敦煌研究院科研管理处知识产权管理科。

为此，笔者采访到敦煌研究院科研管理处知识产权管理科。工作人员告诉笔者，作为敦煌学研究的科研单位，敦煌研究院在敦煌文化的保护、研究、弘扬方面取得了突出成就，目前也在对敦煌文物进行创新性保护和创造性转化，不断运用先进科学技术提高保护水平，同时借助数字创意扩大敦煌文化传播范围，其中， “数字敦煌”产品可以让全球欣赏到这一璀璨的人类文化遗产。

敦煌文化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和包容性，不仅是对优秀传统艺术的展现，更是现代艺术创作的源泉。今年，敦煌研究院和腾讯联手打造了“云游敦煌”小程序，其中推出“云采丝巾”，用户可以用敦煌壁画中的图案自行设计丝巾，并通过腾讯云的AI技术进行“云试戴”，还可以一键购买。用户每购买一条丝巾，会为敦煌莫高窟第427窟数字化保护进行公益捐助，借助互联网手段，小而美的创意，带来了生活美学的享受，也是对敦煌文化进行传播的生动载体。

这位工作人员告诉笔者，敦煌研究院在IP开发上还处于起步阶段，不以盈利为目的，更重要的是保存、传承优秀传统文化，正确把握敦煌文化价值，宣传定位准确、导向正确，在选择合作对象时，注重合作方的品牌形象和社会正面影响，相对而言在这方面非常审慎。现在，敦煌研究院也与一些品牌开展了授权IP的跨界合作，但规模都比较小，秉承“一事一议”的原则，一般授权IP使用年限都在一年左右，在过程中有严格的审核和把控。同时，敦煌研究院也在不断总结IP合作授权方面的经验。

例如在2019年和2020年，敦煌研究院都与良品铺子进行了IP跨界合作，2020年推出的敦煌风中秋礼盒，在元素、颜色、工艺上都比2019年有推陈出新的部分。这位工作人员认为，直接把壁画拿来用是比较浅层次的利用，更好的应该是从其中提取元素加以现代转化，融入现代审美，让文创产品成为敦煌文化的使者，讲述敦煌故事，让更多人特别是年轻人了解敦煌，爱上敦煌。

普通消费者无法区分两个“敦煌”

普通消费者对“敦煌研究院文创产品”和“敦煌博物馆文创产品”容易产生混淆，敦煌研究院为国家一级博物馆，敦煌博物馆为地方性博物馆，但二者在电商平台均有文创旗舰店。笔者发现，在“敦煌研究院旗舰店”中，所售商品上均注明是“新·敦煌”原创文化产品，并有“敦煌研究院”标识，未见到与品牌合作的联名款商品。在“敦煌博物馆旗舰店”中，所售商品注明是“敦煌博物馆 丝路手信”，其中有售联名款的彩妆系列产品、九色鹿系列文创产品等。“敦煌博物馆文创 丝路手信”微信账号中称，目前，敦煌博物馆已经对外开放品牌合作、产品开发、IP授权、对外展览、文化活动等，“丝路手信”是敦煌博物馆官方战略合作伙伴、商业合作独家代理公司。

针对敦煌研究院的声明，敦煌博物馆文创品牌官方微博“敦煌博物馆-丝路手信”在留言中表示，敦煌市博物馆与敦煌研究院为独立的官方机构，同为展示敦煌古代文明的重要窗口。敦煌博物馆旗舰店是授权店，从未使用“敦煌研究院”及“莫高窟”关键词，请注意甄别。

笔者也注意到，敦煌博物馆在文创产品的打造方面非常贴近年轻人的口味，主打自由不羁的风格，颇受欢迎，特别是在2019年，敦煌博物馆赠送王一博飞天元素滑板，一度成为社交媒体的话题中心，后来又和滑板品牌合作，推出了六款敦煌系列滑板。但网上也有不同的声音，一些网友认为敦煌博物馆是在打IP的擦边球，“碰瓷”敦煌研究院。

国内博物馆资源授权模式的发展方向

都与“敦煌”文化有关，对于普通消费者而言，可能仍然无法找到简单有效的方法区分两个主体对外授权开发、联名合作的文创产品。从2016年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推动文化文物单位文化创意产品开发若干意见》和2019年国家文物局编制发布的《博物馆馆藏资源著作权、商标权和品牌授权操作指引(试行)》看，其中的适用范围都有一个基本前提，即各类文化创意产品的开发，应依托文化文物单位馆藏文化资源。而双方的馆藏文化资源是大家通过登陆两者官网可以查到的。

在《博物馆馆藏资源著作权、商标权和品牌授权操作指引(试行)》中，对博物馆资源授权内容做出了界定，分为馆藏资源著作权授权、商标权授权、品牌授权等，在授权模式上，介绍了直接授权和委托授权两种授权模式，还介绍了独占许可、排他许可、普通许可等三种授权方式。这些界定将促进文物的创造性转化，也避免了品牌授权和著作权混淆不清的问题。

都是“敦煌”，都在敦煌，都具有公益性，敦煌研究院和敦煌博物馆在传播和推广敦煌文化方面殊途同归。博物馆作为一个不追求盈利，为社会和社会发展服务的公开的常设性机构，具有公共性、公益性和开放性，而知识产权的性质是私权性。两者性质上有冲突。但从根本上来说，都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馆藏文化、传播优秀文化，达到真正的文化共享。

中国传媒大学传媒博物馆副馆长吴志勇告诉笔者，国内博物馆文创产品开发才刚刚起步，很多博物馆采取内部开发为主、授权合作为辅的模式，这种模式具有局限性，特别是很多小型博物馆没有开发能力。有知识产权专家建议，博物馆可以采用授权与第三方进行合作的模式，以促进文创产品开发，但这其中也涉及更多的监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