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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县,在山那边。

康县与我,有一些缘分。

画家写生  陇南市委宣传部供图

我的家乡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原属于康县管,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划到武都管了。虽然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可先辈是康县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小时候上学用的课桌上毛笔写着一行字“康县赵坝中心小学”,在老师的办公桌上也看到过这些字样。这些足以证明,我家乡的这块地方曾经确实属于康县管辖。

康县,就在家乡的山那边。

陇南美景  陇南市委宣传部供图

小时候放牛,站在高高的山梁上可以眺望康县碾坝河的风光——浩渺的烟云之下,青山逶迤连绵,一条河水闪闪发光;一座座村庄,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因为看到的是异地他乡的景象,就像在边界看到邻国的风光,颇叫人生起许多好奇向往之情。

远远地看见那些在田地劳动的人,看见那些在麦场吆牛碾场的人,看见那些在小溪边浣洗的妇女,都觉得新奇有趣。

母亲的娘家就在康县的碾坝。母亲姊妹五个,其中两个就在碾坝生活到老。第一次跟着母亲和大姨去姥姥家时才八岁,翻过一座山,顺着小河走啊走,地名依次为柔岭梁、大水沟、大庄里、白崖(ai)坝、青冈坝,然后就到了碾坝,有四十华里路程。那时不通公路,全靠走。因为是第一次出远门 ,沿途所见颇为新奇:一个一个竹园,修竹婷婷,婀娜多姿。有竹园便有人家。人家多掩映在竹林里,偶有担水姑娘的身影摇曳多姿地走进竹林。

康县村庄   陇南市委宣传部供图

河边路旁、房前屋后修竹丛丛,是康县留给我的第一印象。

一直沿小河走,不时见一座水磨,硕大的磨轮卷起雪白的水花。水渠里的水分外清澈,往往有三两只雪白的鸭子在水渠里游着。我想起亲房家的大伯教给我的一首打油诗:“水似青龙把磨缠,磨似白虎转得圆;五谷食粮磨成面,他人所用你当先”,觉得挺有趣。而现在,小河上的水磨已不复存在,现在只存在于记忆中。

母亲姊妹五人,都已作古,时光真是不饶人。

父亲小学的老师就是康县大堡人,姓孙。父亲十一二岁时过继给他家。父亲弟兄多,小时候特喜欢上学,可是家里很贫穷,供不起他上学。孙老师没有生养,让父亲过继给他家做儿子,承诺供他读书。父亲的大人商量之后,便答应了这个条件。父亲上了一年学,孙老师调回大堡家乡,父亲也跟去了。不知何故,一年后父亲回了老家。父亲在世时,常常讲起他的这段历史。

我十九岁参加工作领到第一个月工资,就拿上几十元钱,沿八岁时走过的路线,步行九十华里路程,到康县城去买书——到康县城要比到武都城近得多。买的书有《沈从文散文选》《王统照小说选》《文章评讲》(吕叔湘朱德熙编著)《屠格涅夫中短篇小说选》《汉语小词典》、刘绍棠的《青枝绿叶》等。

书店营业员是一个姑娘,很漂亮,她用异样的眼光看了我几眼。那眼光,是惊异、鄙夷、还是赞赏?我到现在也说不清。那姑娘和我年龄差不多,她现在应该是个中老年妇女了,若是知道我还能忆起当初的情景,并饶有风趣的回味着,应该会莞尔一笑吧。

康县美丽乡村  陇南市委宣传部供图

记忆里的康县很美,而且很美的康县还有我永远都不会磨灭的记忆。  

眼下的康县成了一个天然的大公园。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康县变成了一个更加美的地方,无山不青,无水不秀。她像一块绿色宝石,点缀在陇南这块翡翠般的玉盘里,莹莹地发散着她精致的美。

康县的美,美在天蓝,山青,水绿。

盛夏去康县避暑,是最好不过的选择。无论多肆虐的暑气,万顷绿树可以为你遮阳庇荫,你完全可以舒心地做“清凉国”人。

从武都一进入康县地界——望子关,景象就变了,你就像从浅浅的绿意中钻入粘稠的绿液里,有种甜丝丝凉酥酥的感觉。从蒸笼般的武都带来的一身暑气,顿时消弭殆尽,举头再看看那天,蓝莹莹的,有股凉气,好爽快。

深秋季节去康县看风景,也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季节的天分外蓝,树叶分外绚丽,从康南到康北,无处不是斑斓多彩,无处不叫人心旷神怡。

在康县,无论哪儿,无论什么季节,透出树丛看天,天是宝蓝色的,一尘不染,很洁净,很深邃。你注视那蓝幽幽的无限空间,舍不得移开眼睛。  

水在青堂瓦舍旁、在树荫里流着。水流的很活泼。细细看去,每一滴水都是透明的,每一泓水都绿得能看清鱼和砂石的影子。一滴滴透明的水滴汇成一汪汪透明的绿,微波漾动,温婉如你此刻恬静的心情。

康县是山多水多树木多的地方。山间有水,水边有山,山环水绕,山水相连。山上有树,树下有水。树根吸吮着水汽,水光映着树影,树和水相依相偎。朝鲜油画家画的最美山水画,莫过于此。

有山有水有树木,空气就清新。

瀑布   陇南市委宣传部供图

康县的空气是净化了的。那些水和树把空气净化了馈赠给大自然。

在康县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路走着,一路看着,一路吸吮着鼻子,神清气爽,好惬意!

春天的早晨,春汽蒸腾。昨夜下过小雨,桃花、杏花、海棠花,分外红润。沿河边的柳枝上,芽儿刚刚绽露,青且鲜嫩。丛丛竹子,枝枝节节都是清气。有人打早工在田间干活,伴着布谷鸟的叫声,诗意禁不住溢满田园。

夏天雨过天晴,多现彩虹。彩虹一端落在碾坝河,一端落在平洛河,横跨半个天空,形成武都到康县的“彩门”,很美。

沙漠或盐碱地来的人往往惊愕得呀出声:世间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是的,世间就有这么美的地方!

康县的村庄最有福气,稀稀疏疏地散落在夏天一片碧绿、秋天一片斑斓的树林里。而且有甘甜的水,一年四季滋润着。康县人奢侈地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叫人好生羡慕!

政府部门因地制宜,因物赋形,把康县的老村子个个打造成了别具特色的新农村。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石板路、现浇楼,小别墅,白墙黛瓦,翠竹掩映,绿水环绕,桃李添彩……古诗词中的意境、新时代的流行色,这些元素完美构成了康县新农村的特色画图。

康县人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你看,这不是在唐诗宋词中生活吗?

俯瞰美景    陇南市委宣传部供图

有人说康县地杰人灵,我很认同这个说法——这么灵秀的地方,人怎会不杰出呢?且不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单说说文学诗歌行道,就称得上是人才荟萃呢。

知名作家龙青山,他的作品是康县第一个走出陇南,走出甘肃,走向全国的。他的创作涉猎小说、散文、诗歌、电视剧本等文学样式。不管哪类文学样式的创作,都取得了很大成果;

诗人李永康,一首写母亲的诗《母亲,让我下辈子抚养您》,看哭了无数人;

诗人李如国,诗歌《背麦》由《诗刊》社主办的《中国诗歌网》“汉诗英译”栏目推出,并同步在美国《21世纪中国诗歌》刊登;

诗人樊康琴,2006年参加《诗刊》社第二十二届青春诗会;

诗人朱泉雨,现代诗、古体诗创作甚丰;

诗人李业兰,上师范期间就小有名气;

诗人李正志、朱老三、朱晓光、饶剑、蒋敏、韩雅丽、杨康玲和散文小说作家王皓等等一直活跃在陇南文艺界……

以张开瑰为首的古体诗词创作队伍,阵容庞大,成果丰硕,别开生面。

为康县以至陇南文学最为增光添彩的,要数作家王凤文了。一部洋洋50余万字的《窑坪往事》,斩获甘肃“黄河文学奖”“敦煌文艺奖”两大奖项。这不仅是康县的骄傲,是整个陇南的骄傲。

康县城区   陇南市委宣传部供图

在康县生活工作过的英年早逝的张董家先生,早期创作并取材于康县的小说《洁白的银耳花》被美国威廉斯大学教授萧凤霞女士编译入《中国文学》一书,享誉陇原。同样,在康县生活过的作家武诚,在康县期间其小说就在《飞天》渐露头角,剧本创作也开始引人注意。他们虽然不是康县人,因为曾经生活在那片有灵气的土地上,创作出了富有灵气的作品。

康县那久负盛名的白云山、被称为天然氧吧的阳坝风景区、已成为网红的花桥村、女婚男嫁的独特婚俗、独有风味的美食,这些都不说了,作为丝绸之路上一个重要驿站的历史文化意义,也不说了。康县要说的太多,且不说了。

康县是美的。山青,水秀,人杰——能不美吗?

回答自然是肯定的。

此刻,站在家乡的山梁上,看着晴天丽日下那2958平方千米的土地正生机勃勃地走进新时代,我由衷地为康县这片土地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欣慰而自豪!

是的,康县就在山那边。儿时的记忆,如今的向往,彷若蠕动的山岚正交融在那片诗意浓浓的山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