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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疆阿勒泰,小雪节气下的是大雪,大雪节气下的叫“粉雪”。这里年降雪量极大,雪花往往等不到属于它们的节气,霜降一过就迫不及待地素裹深山。大雪节气为何落“粉雪”?专家说,大西洋的水汽爬上寒冷的天山、阿尔泰山凝成雪花,天气愈冷,水汽遇冷成雪的速度愈快,渐渐来不及完全“变身”,赶忙扑簌簌地奔向大地,这种还没成熟就急着落果的雪颗粒,就叫“粉雪”。粉雪因含水量低而显得松散干燥,抓一把在手上,就像握着面粉,软乎乎、蓬松松,很可爱。

粉雪怎么不可爱?像贪玩且性情急迫的小孩子,不等大人牵手,结伴涌进雪地里,不多时就响起欢声笑语,再深的寒意也被驱散了。所以粉雪时节,极冷,但适合外出玩耍。即使漫步也很好,随处可见的“雪蘑菇”软和圆润,好似一只只胖嘟嘟的雀儿用尾巴尖儿挠着你的心,恰到好处的舒适。阿勒泰粉雪的蓬松度极高,因而每个石墩子或者树桩子上落满粉雪时,白白胖胖,比秋蘑菇还要圆润可爱。

粉雪的可爱还体现在滑雪场上。松松软软的粉雪落满山坡,既不黏脚,也不滑溜,从粉雪上滑过,脚下仿若一块块丝绸,也如随风摇摆的麦浪,甚至是轻轻起伏的水波,或者Q弹的果冻,总而言之一句话:滑粉雪,超丝滑!想起十多年前我第一次滑雪,是在阿勒泰的将军山滑雪场,山不算陡,但很高,让人不免有些畏惧。很快,我被层层羽毛似的粉雪驱走了恐惧,嗨,真软和,像小时候在棉花垛上蹦着玩,摔倒了也不疼,反倒有种猝不及防的喜悦。现今,禾木和可可托海也有了滑雪场,我早玩了个遍,也介绍外地的新手朋友前来游玩,像介绍自家个头大但极温顺的肥猫:“不怕,很乖。”阿勒泰的粉雪便是如此,瞧着壮观又轰轰烈烈,实则很容易亲近,大冷的天,一准儿叫你的心都暖化了。

粉色的雪,和粉雪是两个概念。后者是雪自身的特点,前者则是阿勒泰独有的雪景。关键词,粉色。简单来说,就是白色的雪被通红的落日或者晚霞映着,显现出白里透红的景观。可因这里天大地大,区区一轮红日哪里能覆盖全境,落日穿过层云、雪山,最后照耀在遍野的雪地上,透着骄矜的粉,有种细微融于旷野的极致浪漫感。

是的,阿勒泰的山林也好,村镇也好,处处是延至天际的路,路旁是肆意生长的雪。其实步步皆雪,没什么好看,显得空旷,却正是落日晚霞下的那一抹抹若隐若现的粉,给这片寥廓的旷野几许温情。粉雪连绵,似冬野上热烈绽放的花朵,让寂静的冬天鲜活许多。外地朋友总问阿勒泰最美的“打卡地”都有哪里,我常语塞,接着骄傲起来,说随便拍吧,都很美。的确如此,就譬如随意一条道,随你取景,只要定格下来,或天地被雪二分美色,或者四分之三的雪野、四分之一的火热太阳,竟让人辨不清湛蓝的天、粉白的雪和红的落日,到底谁更美艳。

我们小时候极爱躺在雪地里,身下的雪一层一层,像外婆手工缝制的棉花褥子。身上的夕阳也是一层一层,明明轻飘飘的抓不住,却像是有温度,笼在身上暖洋洋。躺久一点也没关系,粉雪颗粒、粉雪景致,合起来就是温馨的效果,使寒冷的冬天全是暖融融的回忆。

团团冰雪为卿热,来阿勒泰赏雪、玩雪吧,也赠你一段粉色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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