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湾的秋是丰腴肥美的。
金秋时节,站在山海关,眺望日落,油画般震撼。山的雄姿呈现出来。山顶和天边的云都金灿灿的,仿佛缔造着一个美好的童话世界。夕阳余晖映照渤海湾,半海瑟瑟半海红。返航的渔船金光闪闪,呜呜鸣叫着,加足马力冲向海岸线。银光闪闪的鱼在甲板上弹跳着。码头上,头戴草帽或围着纱巾的渔妇提着桶,哼着喜悦的歌,奔向靠岸的渔船。
来秦皇岛的人,除了领略山海关的风采以及大海的风光外,还要吃浑锅解解馋。老榆木的桌子,泛着油光,窗外是漫长的海岸线。景泰蓝的大火锅端上来,揭秘一样掀开锅盖,猪肉丸子、排骨、五花肉、鸡肉、粉丝、焖子、冻豆腐、花盖螃蟹、八爪鱼、大虾……走兽飞禽、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浑锅少不了鸡汤、蟹肉和酸菜,是本地特色与天南海北食材的大荟萃。这样的饮食习俗,正是秦皇岛的一个写照。旧时,戍边的军人有的来自东南沿海,关外的东北人带来了酸菜,赤红的大虾、鲜贝,则来自身边的渤海湾。天南海北的人、海北天南的菜,被一个“浑”字统领着,成为游览秦皇岛的人念念不忘的美味。听说浑锅原为紫铜火锅,也有景泰蓝火锅,饮食文化的交融和更替,也佐证了文明发展的规律。
海边一家不起眼的饭店,竟也座无虚席,海鲜的味道满屋都是。老板娘动作麻利,不大会儿工夫,梭子蟹上桌,个个顶盖肥。皮皮虾满籽满黄,母虾肚皮和脖颈之间隐隐有个“王”字,吃皮皮虾的行家专门挑母虾解馋。八爪鱼炖红烧肉,香味浓烈。清蒸牡蛎、扇贝,各有妙味。不值钱的海杂鱼来上几条,亲眼看着厨师清洗下锅,挖一勺黄豆酱,葱姜蒜放一点。顺锅沿贴棒子面饼,鱼熟了,棒子面饼起了焦黄的嘎巴,带着鲜美的鱼香,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月牙升起来,被海浪揉碎,涛声四起。
海里有人拉网,足有数百米。几个人连拉带拥将渔网拉至岸边,有活蹦乱跳的虾、半尺多长的海鱼,在海滩蹦几下,被捉到桶里。抖落渔网时,一些螃蟹落到沙滩,瞬间钻入沙子里。顺着螃蟹落地的痕迹,挖进去,一只螃蟹捉到手里,惊喜伴着“哎呀”,被螃蟹螯“咬”了手。忍着疼,继续。红色的小桶沉甸甸的,螃蟹们不服输,顶着盖子往外爬。
海风吹拂,那晚的星星格外明亮。
有点迫不及待,那桶螃蟹,立刻请民宿主人蒸了,满满的一瓷盆,个个满黄,闻起来特别香,滋味也不错。兴奋着,跟同伴干杯,捡到宝贝般庆贺。吃螃蟹的时候,碰到了被螃蟹“咬”的伤口,忍不住咧咧嘴,却忍不住寻思,下次,带一个大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