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吕 宁 徐玲玲 张媚月
近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发展银发经济增进老年人福祉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旨在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促进事业产业协同，加快银发经济规模化、标准化、集群化、品牌化发展，培育高精尖产品和高品质服务模式，让老年人共享发展成果、安享幸福晚年。随着有钱、有闲、有活力、有健康的老年群体出游活动日益增多，银发旅游市场成为银发经济发展和旅游业增长的重要引擎。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国务院出台一系列政策文件，推动老年旅游进入快速发展的机遇期，银发旅游成为提升民生福祉的重要抓手、促进“银发经济”的稳定力量。对此，《意见》明确提出，聚焦多样化需求，培育潜力产业，拓展旅游服务业态。具体措施主要包含两个方面，开发新产品、新业态，在产品供给侧为银发游客提供更多选择；创造安全、友好型旅游环境，释放需求侧更大消费潜力。
丰富银发市场旅游产品，满足老年人多元化消费需求
《意见》提出：“完善老少同乐、家庭友好的酒店、民宿等服务设施，鼓励开发家庭同游旅游产品。推出一批老年旅游发展典型案例，拓展推广怀旧游、青春游等主题产品。”此项举措强调了老年旅游服务产业中完善适老化设施、发挥典型案例示范带动作用、创新服务与产品的必要性。如今，我国老年人口消费结构和方式日趋多元化，老年人旅游消费需求持续提档升级。为深入挖掘“银发族”的旅游消费潜力、满足其美好生活需要，结合《意见》要求，应当健全老年旅游服务体系、开发特色老年旅游产品，满足老年人个性化、品质化、多元化的旅游消费需求。
一方面，健全老年旅游服务体系，推进适老化基础设施建设。针对老年人日益增长的旅游需求，通过“政府规范—企业支持—社会参与”的多方协同，系统性地发展老年旅游产业。全面推进旅游目的地基础建设、配套设施以及公共服务的适老化改造，为老年人旅游出行提供基础服务保障。如山东临沂的沂蒙山天蒙景区，建成了全国首条高山无障碍游步道，在此基础上，修建无障碍停车场、卫生间，引入无障碍观光车、电梯等，建立了全程无障碍游览线，提高了银发游客及残障人士的出行便利化水平，全面加强了景区基础服务设施建设，形成了较为完善的服务体系。
另一方面，针对老年旅游消费需求，开发银发旅游特色产品。老年群体不同于其他群体，其体力、饮食习惯、出游偏好等具有特殊性，相关旅游产品应结合当代“银发族”消费特点，精确定位，开发银发市场特色旅游产品。如安徽安庆的岳西天悦湾旅游度假区，规划了集旅游、养生、养老、文体、心性教育于一体的业态布局，建成一系列综合康养服务设施，形成温泉、中医、旅居、膳食、森林、运动六大类康养产品体系，满足老年人康体疗养、健康养生的追求，以及对文化氛围、舒适环境的需要。
培育旅居养老多元业态，实现高质量“老有所养”
近年来，旅居养老快速兴起，成为老年人喜爱的慢节奏旅游方式及高品质休闲养老模式，为新常态下经济增长开辟了新的途径，间接带动相关产业发展，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意见》提出：“组建覆盖全国的旅居养老产业合作平台，培育旅居养老目的地，开展旅居养老推介活动。”旅居养老不仅是银发旅游市场的新兴趋势，更是实现高质量“老有所养”的重要途径。
要针对老年旅居者多层次需求，创新培育旅居养老多元业态。老年人旅游消费尤其注重情感、文化、社交、保健等方面，应通过建设历史文化、生态、医疗服务等多类型养老社区，培育多元业态，满足“老有所养”多样化需求，使“养老”变“享老”。如江苏宜兴阳羡生态旅游度假区，以旅居社区建设为主题，全套采纳松下适老化设施，建设集餐饮、文化场馆、主题酒店、旅游景区等于一体的高端生态社群，为老年群体提供多种配套服务和休闲生活保障，丰富老年文体服务，使老年人更有成就感、获得感和幸福感。
《意见》提出，探索采取“公司（社会组织）+农户+合作社”经营模式，积极发展乡村旅居式养老服务等农村特色养老产业。发展乡村旅居式养老，一方面能够解决城镇居民和乡村留守老人的高质量养老问题，另一方面也能解决农宅空置问题。旅居式养老服务等农村特色养老产业的创新模式，不仅是发展银发旅游市场新业态的途径，更是助力乡村振兴的重要方向。如浙江金华磐安县乌石村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发动农户创办本地特色老年康养农家乐，并与多地旅行社合作宣传推广，成功吸引大量银发游客。如今，乌石村是目前金华地区“规模最大、年接待游客人数最多、营业收入最高、规范管理最早”的农家乐（民宿）集聚村。通过发展农村特色养老产业，有效促进了当地乡村经济的发展与村民生活水平的提高。
保障银发游客出游安全，规范银发旅游市场秩序
安全问题是老年人群外出旅游最关注的问题之一，同时也是旅游企业开发老年旅游产品的一大顾虑。《意见》提出：“完善相关规定便利老年人出游，健全投诉举报机制并加强监管。发展老年旅游保险业务，鼓励扩大旅游保险覆盖面。”此举既能规范银发旅游市场秩序、保障银发游客出游安全，也能减轻旅游企业风险承担的顾虑。要使“银发族”安心出游，还需政府部门、市场主体、利益相关方等多方努力，减轻出游障碍，提供全方位安全保障。
文化和旅游部推动2016年开始实施的行业标准——《旅行社老年旅游服务规范》于2023年立项为国家标准，进一步规范文化和旅游市场经营秩序，使管理服务更趋于人性化、合理化，从而做到既符合老年人的旅游特点，又切实保障老年人的权益。各旅游企业主动对接银发市场，注重规范操作，明确分工，细化程序，进一步消除强制购物、隐形消费等低价团风险。同时通过与保险公司的积极合作，为更多银发游客提供保险服务。
银发旅游市场日趋规范，服务质量大幅提高，才会形成促进市场繁荣的强劲动力，推动形成健康、成熟、稳定的银发旅游市场。具体而言，景区景点应健全安全管理机制，完善安全设施设备，培养景区人员安全管理意识，如工作人员应通过系统化的讲解，使老年游客具备安全防护知识，在突发事件发生时能够保持镇定，从容运用景区所配备的施救设备进行自救。旅行社在组织老年人出行前应进行安全培训和宣讲，提供文化差异、风土人情、地理特征、天气变化、行游节奏、常备物品等方面的尽可能全面而丰富的信息和准备，以便银发游客出游过程中从容应对。游客自身应当明晰自身健康状况，出游前做好充分的思想以及物质上的准备，在旅游过程中注重自身的个人安全意识。
推进智慧旅游适老化，打造老年友好型数字社会
进入数字时代，我国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快速发展，智能化服务得到广泛应用，深刻改变了生产生活方式。同时，我国老龄人口数量快速增长，不少老年人面临着“数字鸿沟”问题，“数字鸿沟”对其日常出行、就医、消费造成不便。对此，《意见》明确提出“开展数字适老化能力提升工程，推进互联网应用改造”，旨在为老年人打造友好型数字社会。推进智慧旅游适老化是助力“银发族”跨越“数字鸿沟”，释放银发旅游市场消费潜力、发展银发经济、增进老年人福祉的必要措施。具体地讲，旅游目的地及相关行业应积极开发适老化智慧旅游产品、全面推进相关数字技术适老化改造，激发“银发族”出游意愿、提高银发游客出游便捷性。
一方面，聚焦线上平台和功能的适老化改造，将智能化贯穿于出行、购票、游览体验等多个环节。如南方航空APP的适老化改造，针对老年人出行场景，设置了可一键转换的长辈版专区，简化界面和操作，增加语音搜索、兼容读屏等功能，便利老年人自助出游。“乐游上海”公众号和小程序设计了长者版界面，以符合老年人的实际浏览和使用需求，帮助老年游客更好地适应智能手机和互联网新应用。
另一方面，聚焦在场环境智能设施设备适老化建设，满足银发游客的智慧旅游服务需求。如江苏省徐州市泉山区建立了适老化智慧旅游导览系统。该系统以固定导览牌为主要载体，以电子触摸导览大屏与传统纸质导览地图相结合的方式，融合辖区文旅信息资源和服务资源，依托语音交互、位置服务、增强现实等现代信息技术，建设以VR全景、智能讲解功能为核心，以文旅资讯、文旅活动、周边查询等服务功能为支撑的体系，能最大程度地帮助老年人便捷享受在线游览、信息查询、语音讲解等智能化旅游服务，有效解决了老年人不会用、不敢用、不想用智慧旅游服务的问题。
（作者单位：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科学学院，北京旅游发展研究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