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玫

得知“马踏飞燕”玩偶走红的消息，看到站姿款、奔跑款“小绿马”的各种图片，我感到有些困惑，这样的毛绒玩具怎么就走红了呢？“马踏飞燕”怎么成这样了呢？这样的玩偶年轻人喜欢？

赶紧把图片给女儿看，95后的她先是一愣，“咦，真丑”，仔细看了会儿，“哈哈哈，太好笑了”。“好笑吗？它可是‘马踏飞燕’呀！”“你不说倒没联想到那儿。不过这就是一个文创玩偶，你不必把它当艺术品要求哦。”“可我觉得如果能丑得美一点就好了。”

可能自己真是不懂年轻人。于是去问上小学六年级的外甥女，她从小学画画而且画得很好，也许对艺术会更敏感。我大致给她讲了“小绿马”和铜奔马文物，并给她看图片。她说：“对这个毛绒玩具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通过它知道了‘马踏飞燕’铜奔马，还是挺有意义的。”

我继续和她聊。“你不觉得‘小绿马’四肢和身体不大协调吗？”“我觉得最好给玩偶配个说明书，配上国宝铜奔马的图片，还要讲个好玩儿的故事，比如，站着的那个说‘别看我细胳膊细腿，可是我哥铜奔马可健美了’‘别看我金鸡独立，我哥铜奔马可有本事跑得稳呢’……”这倒是个好主意！

因为这匹“小绿马”，我又仔仔细细反反复复观察了“马踏飞燕”文物的图片，并找到关于它的文章阅读。这件构思奇妙的国宝，再一次让我对祖先丰富的艺术想象力、先进的科学技术和卓越的创造才能满怀敬意。于是，觉得“小绿马”也很有可爱之处。

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心，如果大家都只一味追求所谓的“丑萌”，孩子们身边出现太多“丑”玩具怎么办？曾经听到过一个关于玩具的观点：玩具的品质可能会对孩子的审美心理造成影响，一个劣质的、七零八落的玩具和一件工艺严谨的玩具告诉孩子的不一样，前者是“随便玩玩、随便混混就行了”，而后者是做事要有品质，要有自尊心。

儿童文学作家梅子涵关于阅读优秀文学作品的话一直让我记忆深刻。借由美国诗人惠特曼《有一个孩子向前走去》中的诗句：“有一个孩子每天向前走去，他看见最初的东西，他就变成那东西，那东西就变成了他的一部分……”梅子涵说：“如果是早开的紫丁香，那么它会变成这个孩子的一部分；如果是杂乱的野草，它也会变成这个孩子的一部分。”

所以，欢脱的“小绿马”呀，我还是想说，作为像国宝艺术品致敬的文创作品，虽然是“丑角”，你如果丑得再美点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