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16日
第04版:旅游报04版

诗意洱海东

□ 北雁

如果说洱海西岸村落密集,北岸静谧安然,南岸高楼林立,那么洱海东岸,就是地质结构最复杂、自然和人文景观最壮美的地带。高山、峡谷、山坳、平坝、岛屿、溪流、湖滩、港湾、湿地、密林、石崖、陡坡、田园、沙洲、礁石、村庄、集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加之千百年来沿岸居民的生息繁衍,在这里构成了一种层次分明、变化多端的粗犷之美。

然而真正到了洱海以东,我才发现这种粗犷背后无处不在的诗意特质。路随山势,在一个个湖湾之中蜿蜒前行,可以从远近高低不同的角度面对这一方湖水。而这湖滨却如同正对的苍山叠影一般,总是一峰牵着一峰,一岭隐着一岭,莽莽苍苍,漫如虚幻,在许多山水相夹的褶皱里,包含着许多我眼光无法抵达的神秘。

时至冬日,近村的浅滩依旧绿柳婆娑,长满蒲草和芦苇的浮岛横在水中,白鹭和其他水鸟在其间若隐若现。目光的远处,是点点渔舟,长舌一般伸入湖心的半岛,在灰蓝色的湖中形成一线淡绿,同时也遮住了后面的风景。夜里一场骤雨,对面的苍山则覆了一层薄雪,碧空之下,洱海一色湛蓝,正好可以倒映着苍山的葱郁和雪花的洁白,一幅绚丽的山水图卷豪迈大气,诗意磅礴。

但让人惊叹的还是洱海。它始终是这块土地上最美的底衬,无论春秋冬夏,都融得进任何一种杂色。即便是天色突变的寒冬,骤雨袭来,天地一片灰暗,洱海亦变成了黑色。但湖水并不是全黑,一缕缕起伏的浪花被翻卷成团团白色,遍洒在浪尖之上,渐有渐无,让人眼花缭乱。纵横穿梭在这团团白色和黑浪之间的,有时会是一线线水浪,哗一声就被狂风撕成碎沫,化为一通乱雨,在湖心或沿岸四处散落。让人惊诧的是,竟有那么多黑色水鸟就在这浪尖穿梭。确切地说,它们只是呆立不动,起伏于波浪之上,如同晃荡的秋千,水面便密密麻麻地聚合了万千个黑点。有人说这是夜的残留。它们组成一条长长的黑线,从南布到北,让人完全看不清哪儿是起点,哪儿是终点。更让人感到惊诧的是,狂风暴雨之下的洱海,竟是它们越冬的温床。

是的,让人怜爱的正是这些水鸟。我向来以为它们就是洱海最美的精灵。来到湖边的林子里,不仅可以远眺洱海的波澜壮阔,还可以尽览白鹭、海鸥等各种水鸟来回飞旋。滩地上是柔美的柳树,还有水杉、樱桃、红桉和杨树都在自由地生长,虬枝盘旋,不拘一格。林子里,常常还能看见一根根掉落的鸟毛,白色、黑色、紫色、褐色,或长或短,全都那么柔美秀致,我可以借它们尽情想象一只鸟的美丽。听着它们在林间快乐地鸣唱,我有时会非常羡慕它们的生活,似乎总是那样无忧无虑,即便空着一腔肚子,依旧能在枝头唱响一片晴空。

约翰·缪尔曾说:“上帝努力创造的东西中,有哪一样不是宇宙整体中最重要的一环?”很难想象假若天空没有飞鸟,水底没有游鱼,一座座大山没有了草木,甚至没有任何赖以生存的动物,那这世界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幸而在洱海东岸,在这蓝天下、碧水畔,还有这样一个唯美的地方,还有这样一个多元生态共享的诗意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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