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陈静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让全球旅游业陷入困境。在北欧丹麦、瑞典等国从事华人旅游业务的资深华人导游李友谦，2月以来没有接待过一位中国客人。而随着3月初欧洲疫情的暴发，许多旅行社的旅游业务也都归“零”。

遭遇“严寒”

“为防控新冠肺炎疫情，许多国家出台了‘禁足令’以及严格的入境限制措施，这给旅游产业链上的企业带来了极大冲击。”从业20多年的李友谦说，旅游是个脆弱敏感的行业，很容易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这次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球，对旅游业的影响尤为严重。“疫情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从邮轮到航空公司，再到旅行社、酒店、景区，全球旅游产业链上的企业都感受到了彻骨寒意。”

李友谦定居在瑞典第三大城市马尔默。因各国国情不同、人们的思想观念、文化认知不同，北欧各个国家的防疫、抗疫政策和措施并不相同。李友谦介绍，2月底和3月初欧洲疫情暴发时，丹麦、挪威、芬兰等国实施了严格的“封国”措施，但瑞典却并没有“封国”，而是主张通过“群体免疫”来战胜疫情。“虽然没有实行封锁，但是政府部门提倡人们尽可能在家工作，避免不必要的旅行。” 据瑞典电视台报道，新冠肺炎疫情对瑞典旅游业造成沉重打击。许多公司都有破产的风险，数千名员工可能会失业。李友谦说，因瑞典没有“封国”，政府并没有像周边国家那样对受疫情影响的企业员工实施工资补贴政策。他身边就有部分导游去做了临时送餐员，或者干脆改行。

开元周游集团是一家总部设在德国慕尼黑的综合性跨国企业集团，业务涵盖旅游服务、文化教育交流等。自2006年涉足华人欧洲旅游业务以来，该集团的旅游业务一直保持年均20%以上的增幅。开元周游在欧洲法国、西班牙、奥地利、丹麦、英国等8个国家都设立了分社，在中国北京、上海、广州、成都、厦门、福州、沈阳等10个口岸城市也有业务布局年均华人游客接待量10万人次。疫情暴发后，该集团来自中国的出境游业务就摁下了“暂停”键。3月初开始，欧洲的旅游业务也全部停摆。开元周游集团董事长周鸿图告诉记者，这次疫情影响范围之广、时间之长，可能会超乎业者的想象。全球的旅游业会进入一个较长的调整期，一两年、两三年都有可能。

积极应对

虽然业务停摆，但李友谦并没有闲着，“我们不能和客户断了联系，也不能荒芜了业务，更重要的是，要为今后的旅游复苏绸缪。”

前不久，李友谦和同事们在马蜂窝平台上开启了深度游北欧的旅游直播。在他最近所做的一期直播中，他从旅游者亲身体验的角度，对瑞典斯康纳省首府马尔默的乡村旅游进行了专题介绍。直播中，马尔默湛蓝清澈的海水、通往丹麦首都哥本哈根的漂亮的厄勒跨海大桥、远离城市喧嚣如画般的乡村风光、宁静悠闲的乡村生活……很多并不为大众熟知的内容通过清晰的画面和李友谦详细有趣的体验式讲解展现了出来，吸引了上万名中国网友观看。一些网友还时不时向他提一些细节问题。

“我们的直播不同于一般走马观花式的‘打卡游’，而是聚焦北欧旅游的衣、食、住、行、游等多个要素，展现一次真实的旅行体验。”李友谦告诉记者，疫情会让游客的需求产生变化，将加速走马观花式的大团游向个性化、定制化的小团体游、自由行转变。“因此，我们的直播不只是让网友们感到有趣，还是在为疫情过后推出深度、个性化、主题化的旅游产品做准备、做铺垫。” 他认为，这次疫情后，旅游业会重新洗牌，对旅游产品、从业人员的资格和能力将会有新的要求。

疫情发生后，开元周游集团一方面在尽量不裁员的基础上，采取降低人员薪酬、减少一切不必要的开支等方式来降低运营成本，另一方面迅速组织力量强化集团早已搭建的电商板块，让收入骤降的员工们通过开元亚超和开元商城两个微信小程序，分别在德国售卖华人需要的中国物品，在中国售卖海外物品。据周鸿图介绍，该集团的电商板块因华人出国旅游有购物需求而建，近几年已形成了成熟的供应链条。疫情虽然使国际间的人员往来缩减，但物流业务激增，电商板块对公司抵御风险起了“大作用”。

“近段时间以来，打开微信朋友圈，会发现很多同业都在‘卖货’。我们的导游也变成了销售员。虽然售卖货品的收入远不及疫情前的收入，但通过这种方式，在贴补员工收入的同时，可以维系其跟客户、跟公司之间的关系。”周鸿图说，每每看到刷屏的“卖货”信息，他都能感觉到大家真的“很努力”，真的“不容易”。

在这段非常时期，欧洲多个国家采取了相应的纾困措施。其中，德国、法国、英国、丹麦、西班牙等国政府都出台了给予受疫情影响企业人员工资60%-90%的补贴政策。“这让欧洲旅行社员工的日子好过一点，但我们不能像大多数本地同业一样‘静静等待’，而是要积极自救、积极转型。”周鸿图说。

坚定信心

近期，随着欧洲疫情渐趋平缓，各国加速国内解封。德国、法国等国家自6月15日开始放宽边境管制，欧盟就各国边境开放以及欧盟边境对外开放等问题给出了指导性意见，“跨国游”也被提上日程。

“虽然欧洲一些国家管控有所松动，但考虑到疫情还没结束，即便结束，旅游者消费信心的重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未来的旅游市场是否会有报复性反弹目前还不能确定。”周鸿图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虽然很艰难，但我们的心态还是比较积极的，已经做好了跟疫情长期共处的思想准备。尽管目前采取的一些措施依然不足以支撑整个公司的转型，但在中国的专业旅游平台做旅游直播以及和电商平台合作做境外特色商品的‘带货’直播，我们会一直坚持下去。”周鸿图说，无论是哪种直播，都需要积累流量，直播营销以后也会是常态，目前正是积累的时候，相信今后也会为我们的主业务带来更多的增长。

周鸿图认为，长久来看，中国的出境游保持增长的态势不会改变。“中国游客基数大，无论是跟团游还是自由行都会有较大的增长空间。业者应该对行业的发展抱有坚定的信心。只有积极奋进，才能迎来光明。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平复心态，精炼业务，与客户保持一定的黏性，做好储备，等待机遇。”李友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