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邓敏敏 图<卢刚
很难说自己对于苏州的向往是因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还是张继的那句“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从小到大,苏州于我的印象就是遥远而模糊,即便是去过好几次苏州,想起来似乎也如王蒙所描绘的:“左边是园,右边是园。是塔是桥,是寺是河,是诗是画,是石径是帆船是假山。”
苏州古称吴,创造过灿烂的吴文化。秦分会稽,汉析吴郡,隋名苏州,唐号雄州,宋元称平江,明清成为江南第一都会。2500多年的悠悠岁月,让这座古城雉堞宛然,盘门巍巍,无论何时前往,虎丘剑池、都亭桥、临顿路等依然跳动着古吴脉搏,姑苏台、长城苑、馆娃宫的旧苑荒台仍能触发深沉的历史浩叹。
初冬到苏州,街头依然是一派繁盛的秋景,到处都是金光灿烂、流灯溢彩,但即便融入观前街上流动着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闻到从彩灯装饰着的得月楼、松鹤楼里传来的苏州佳肴的清香,卧龙街上的饮马桥、虎丘千人石上的生公台、山塘街的白宫桥却依然仿佛跃动着古贤的身影,在这些地方走着走着,总有种时空交错的恍惚。
如今去寒山寺,很难再看到落月、乌啼、满天霜、江枫、渔火、不眠人这般密集的意象,但是城、寺、船还是能看到,“夜半钟声”也依然回荡着历史的回声,给人以古雅庄严之感,寒山寺的新年听钟声活动更是自1979年就开始举办,是我国开办最早、规模最大的旅游节庆活动之一。
另外还有个好去处便是“入门见藏山,山藏古寺中”的虎丘山寺,也就是宋代王禹偁(音同称)所写的“尽把好峰藏院里,不教幽景落人间”之处。明代文学家高启也曾十分形象地说:“老僧只恐山移去,日落先教锁寺门。”
去过虎丘山寺两次,走了两条不同的路线,就如同去了两个不同的景区一样,确实有“一回来此便忘还”之感,也难怪书载明清时,从七里山塘到虎丘,一路画船,丝竹相伴,“即使天雪层冰,疾风苦雨,游人不绝,而丽日风和,则游人接踵比肩,夜以继日。”明代徐缙叹美:“平生浏览遍天下,游之不厌惟虎丘。”据说,连大文豪苏东坡也有“到苏州不游虎丘乃憾事”的感慨。
写到此,有关苏州的模糊之感似乎清晰起来,苏州于我,亦古亦今,正如同各处景致亦幻亦真,亦实亦虚。乾隆皇帝曾经六次游玩的狮子林,始建于元至正元年(1341年),创自虎丘门徒江南临济山林宗传人天如惟则禅师,他曾写过:“鸟啼花落屋西东,柏子烟青于火红。人道我居城市里,我疑身在万山中。”仅这首诗就很能打动身在万丈红尘中的城市人,谁不想只要推开一扇门,就能从自身的行住坐卧等日常生活中体验禅悦,在流动无常的生命中体悟禅境?
这是以往几次到苏州所不曾感受到的,只是觉得苏州好,喜欢,但说不出来原因,此次翻阅有关苏州的诗词,有种清明的感觉,也就明白了“绝怜人境无车马,信有山林在市城”的拙政园、“不隐山林隐市朝,草堂开傍阖闾城”的耦园、“隔断城西市语哗,幽栖绝似野人家”的姜氏艺圃,为何总能让人“一回来此便忘还”。
Ti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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